文/柳思人
一条江,拥抱潮汐里丘陵的壳,根须扎入出海口,扎入月亮的血脉里,默默地洗刷着海的蓝。
此处,离乍浦港很近,离金山卫很近,离宁波帮远去的船队很近。
东南风吹过来。惊蜇里未醒的雷,雷后的雨声,雨声里的风,一五一十地从高擎的手臂中晾出来,晾出一个东南——西北季风气候的魂。
聚集风电的力量,转动北岸。
汽车从一片写实的海里走出来,带着通感里海鸥的咸。一同走出来的,有东方天际的巨轮,西边拐角处的礁石,随潮摊开又卷拢来的海涂,一群赶海的人,一撑多元的思想。
满月刚过,日月的引潮力夹角渐小,一枝喇叭花的声调却越攀越高,直攀过大桥北航道上高耸入云的钻石型双塔。
再往南,车过“A”塔。一串“S”形的笑声起伏跌宕,日头斜拉。“长虹卧波”的美学概念,苏堤一样的形态与底蕴,吴越文化的芒,厚重而奔放。
大桥中央。“海天一洲”——海中观光平台及高高的瞭望塔,在海的蓝里、云的白里,描摹着一只雄鹰展翅飞翔的优美姿态。
面向大海的滩涂,一脸的严肃。只有两侧的护栏,还记得把红色的飘带递过来。瞬间,我诗里的时间趋于逆向——赤橙黄绿青蓝紫,一截,又一截。
我知道,潮汐与月亮是近亲。人类与自然,在对话与撞击中,重生。
远处。宽门幅滩涂上的野苇里,撑出一叶窄窄的舟,鱼儿鳞片里的修辞充满向上的色彩。那湾里的桥,桥下的湾都丰满到了极致。背后的潮头,甩出一笛长鸣,太阳从云间露出来,跳转沉浮的影。一盘小圆满大锅菜,蒸熟了南来北往的梦。
不同的构思,相同的故事情节,铺垫,还有长长的抒情,悄悄地插叙了一个伏笔。
想起。场景描写里的紫玉兰,矮桃树,碎石叠成的岸。
诗的礼赞,终于有了山的模样。
此时。此刻。我等心路平坦如砥,习惯了双向六车道,右三道往南:一道通向潮头上那一个月亮,一道通向蝴蝶湖畔那一枝玉兰花,还有一道,通向宁波帮曾经闯荡过的南洋,爱琴海,与阿拉斯加。
(2017-03-18-21:5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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