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柳思人
一个梦做到了水边。那是村东头的一泓水,清澈,简练,有橹声的节拍,有灯影,船的尾巴潜得很深,一甩,甩出了一条河曲曲折折的魂。
月亮也在水边,铆足了劲,为不慎湿鞋的人们圆梦。早不见了近水楼台,只有一垛墙的根,正抓住泥滩上那皱巴巴的乡音,死活不放。
不放是暂时的,而何时死何时活由不得自己。
这一天,在那一天之后。春像浮莲一样潦草,漾开来的全是小南风精心诠释的哲理,抑或是几只夜莺的叫声。
远处的老树上有巢。等待一吊麻绳胡乱的晃荡,一杆老秤忽上忽下的翘。
绿,是梦的颜色。我憧憬着,走过一座桥的前半身——是吴婆桥还是西环桥,已经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燕子不再追风,因为风很拗很糙。用旅行小车驮书包,也许是全新的创意。车轮的圆滑,终究破不了一个梦的棱,与角。
布谷鸟何时再歌唱?蜜蜂何时再把一截截童谣插上老屋的泥墙?几桩篱笆一地花,那一个梦开始嘤嘤嗡嗡,书里的故事也免不了嘤嘤嗡嗡。
寒潮还是来了。半夜梦,半夜风,梦被风撵着,一路跌跌撞撞。一串脚步声走丢了,我蹲在一条河的下游,盥洗着一鬓白发。
白发的下方,有我儿时的一颗痣,黑的。
(2017-02-19 20:4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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