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路人
一片湿地,养在夏的眼眸里。草滩。混水。烂泥。
几只青蛙在近处捣腾。狗尾巴草习惯了在一旁敲边鼓。
梅雨之外的梅雨,南风之内的南风,在一泓汛期里打结,理一截,缠一截,思绪万千。
夏越陷越深。
脚丫间泛起一溜嫩泥,思念打滑,乡情打滑,雨后的蝉声也打滑。
几树毛桃开始在河边钓影。一个村庄立于白云塘的身后,在一眨眼的瞬间。
一条小路通向黄昏的拐弯处,通向挂满蝉鸣的柳梢头。
河湾里的那只农船早收起了橹声,夜风欸乃如梦。
泥滩上的瓜棚,挂满了脆生生的虫鸣,毛茸茸的星辰,风吹蔓动,一晃一晃全是六月带出来的口头禅。
禾苗到夏至的距离已不足一星期,剪刀娘的叫声却拉长了半月。
夏的信息免耕直播,等一河浮萍和两滩蛙声,泛绿。
搓出来的炊烟,被阿爸的老烟管击碎。
夏的门槛,留下了月亮啃夜的痕迹,心事越啃越沉,越啃越黑。
我是楼台你是月,水近了远,远了又近。
有人时间到了得吃饭,有人肚子饿了想吃饭。雨来了,河满了,村子跟一趟混水过日子。
无须攀比。
睡在夏的板凳上,几只硬币、一串钥匙、一方刚包起来的眼神,与鼾声一起从裤袋里掉下来。一截梦呓叮叮当当。
百步无轻担。跑一圈,一个村庄从脚丫间站起来。
时间转肩。我的诗,一个踉跄,滚入了村东头的玉米地,诗意一把,一把。
(2014-06-15 22:1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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