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 / 路人
夏天的风
一层,一层。
夏天的风,像树们刨出来似的。只要树一动,整个夏天就鲜活起来。那种凉爽、清新的感觉,宋词一样,时而委婉,时而豪放,让人的心痒痒的蠕爬。
闷热的黄昏,蝉声与蛙声,缠着默默无言的夜。各种树都静静地立着等着,生怕一坐下来,就抓不住风,眼巴巴让它走脱了似的。一堆堆的绿暗下来,背着摸不透的负罪感,渐渐走向夜的深处。
树头终于动了。人们脸上露出了喜色。风,是树的情人,婀娜多姿,楚楚动人。如果没有风的烘托,树就会显得很憨,很呆滞,很无聊;同样,如果没有树绘声绘色的描摹,风就是来无踪去无影、无心无肺的怪物。
夏天的树,心思始终很沉;而夏天的风,时轻时重,像在朗读一篇散文,语调抑扬顿挫。
风渐渐大起来,树很自傲,却又高兴不起来——给夏天的风起个名吧,像春风、秋风一样。
(2013-05-06 12:52)
雨后
一场雨,下了大半天,突然被一斗笠布谷鸟的叫声,喊停。
雨是有生命的。它在一波一波的云层间下种,在一摊一摊的花草中萌芽,在一眼一眼的树梢上拔节,在一泼一泼的鸟语里挂果......
这是立夏后的第一场雨,扬扬洒洒,风风光光。
满世界都是湿的,亮的,开心的。小溪里的水,跑着跳着,涌向载夏的河床;对岸,一簇一簇的蔷薇花,在风中甩着刘海,含情脉脉里,风不声不响地软下来。
风,租住在雨的隔壁,习惯了眉来眼去。
夏,在孕育一场雨的同时,孕育了彩虹的大气,炊烟的谦卑,雷声的虔诚。月亮,躲在黄昏的后面,等萤火虫提一把灯笼,拾掇一场雨的花边新闻。
有蛙声在,雨后的夜,不会馊。等待起风,晾一头秀发,让夏飘起来。
(2013-05-06 23:03)
两只麻雀
两只麻雀。一左一右,在窗栅栏上啄着晨曦,啄着晨曦里一滴一滴的清静。
“几点啦?”妻翻了一个身,坐起,用十年来固定不变的一句话,把黎明揉开了一道口子。
于是,四周的鸟鸣声,便从这个口子里流出来,一天的小生意便从这个口子里流出来,汩汩的。
妻说,天是被麻雀喳喳亮的,如果麻雀睡过了头,天就会跟我俩一样懒床。
我,悄悄扯开窗帘。那两只麻雀还在,与晨曦一起翘着尾巴,妻却“飞”走了......
(2013-05-07 10:0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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