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路人
吃遍了岸上的,
准想吃水里的。
荠菜、马兰头,
野生的草;
河蚌、螺蛳,
正月里的宝。
农家菜,
时新,难找。
老汉在心里嘀咕了
一个冬天,偷笑。
雪天里干鱼池,他
穿梭于塘头埂梢:
一把老雨伞,
挡住了,
一张瘦脸半截腰;
挡不住,
一肚精明一囊高招。
细眼一眨一扫,
一塘塘刚出水的烂泥里,
睡着几多河蚌,
几多硬钞,
谁知晓?
上眼上心一击落,
几池烂泥全吃统包。
泥没双膝绕滩挖,
蚌叠一担转肩挑。
清水满筐浇,
淋走一地污水,
满身辛劳。
一只菱桶半掌水,
一摊河蚌肉舌翘。
占菜场闹猛道,
一声吆:
“自剖自销!”
拖泥带水一秤吊,
每斤二块伍毛。
细细翻,剔泥腮。
一块肥砖塑纸包,
作砧板。
凑准一卷蚌舌,
挪一根剞子柄,
轻轻敲。
蚌肉吃水重,
多折耗。
三斤蚌肉一只碗,
还掺菜瓣炒。
老汉他,
心知肚明一脸笑:
“别闹,别闹,
送你一团酒糟!”
(2011-02-1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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