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 / 路人
3月31日,星期三,多云,南风渐大。
下午,磨了很长的嘴皮,地还是未量成。
孙镇要去白洋头了,我说跟他同去看看那块“宝地”。
从镇水厂门前往西,一条机耕路直通那块新地。很明显,路面低洼之处,已散铺着一些黄色的塘渣,上面已压满了车辙印;道路南侧傍着一条“三面光”沟渠,渠内有一泓清水在轻轻地流淌着,两边桑树齐展展地排列着,叶眼儿正连着春的气息悄悄地往外钻。走在这条路上,真有一种“人在道上行,心在春里游”的感觉。
沟渠尽头,是一滩机埠潭,潭水算不上清澈,但看上去轻柔而有韵味 ,潭边蒿草已透绿 ;水潭东侧靠北,是一块刚平整好的新地,用来作坟地的 。一只抓机,正在一旁作业,正在做着扫尾工作。工作组的同志,似乎与抓机在竞赛,用石灰在划线,成“非”字形状。中间,南北向是进出的墓地道路;两边,东西向将要放置一个个坟墓,本来打算是抓阄定位的,后根据队长们的意见,决定按搬迁时间,先搬先放,位置是先东再西,前南后北,依次有序摆放。
这是一块“宝地”,西北角留有一个凹槽,呈“元宝”形状,东、北两边起沟,沟连机埠潭,顺水顺风,一顺百顺。无论放在哪个角上、哪那个点上,不管是哪个位置,“风水”一样佳,准保一方平安。“先生”没这样明说,但大家相信应该是这样的。这是集体统一选择墓地的优势。
大家都在忙碌着,唯有我有点不务“正业”——我上了南面的河堤,去一览“白洋”的真面貌。
人上河堤,眼前是白茫茫一片水域,除南首是河道外,靠北面的“凹”字形内是洋潭,看上去挺大的,也呈“元宝”形状。堤边停泊着一艘外观修葺得蛮像样的大渔船,河堤上摊晾着一地渔网。站在河堤上,转身北望,视野更是宽阔。“宝地”的四周,全是成片成片的嫩绿色桑树地,一楞楞蛮有气势;近处偶尔也夹杂着形状、大小各异的金黄色油菜地,黄绿相间,艳丽纷缤,煞是好看。 眼前,几杆电线直挺挺挑过“宝地”上空,南风吹过,“四线谱”正写着悦耳的乐章。
7队的阿学与12队的荣奎队长,正在兴致勃勃地“参观”,脸上堆满欣喜。欣喜之余,荣奎还给我讲了一个动听的故事——
他说,很久以前,这里有一条河流,酷似龙的形状:眼前这水潭,就是“龙喉”,往北连着一条修长的河道,蜿蜒曲折,像“龙身”,河的底头在现“正昌”的前面,河道渐宽,活像竖起的“龙尾”;河两边,依次各有两个常年排水的“洞缺”,活像蠕蠕舞动着的四只“龙足”,而南面的“白洋”就是高昂着的“龙头”;水潭东西两侧还有两条向远处延伸的大沟渠,据说是一对威风凛凛的“龙须”。
他说,在沟渠边嵌有两个大坟,东、西各一,全用“三和土”垒成了拱形穹顶,远远看去,高高地隆在地上。他说,他小时候,听他“太公”说起过,有一回,在东面的那个大坟上,曾发生过一条“尺里蛇”与一只芦花山鸡搏斗的故事,经过几个回合的惨烈搏杀,芦花山鸡被“尺里蛇”缠咬而死。
他最后说,如果这搏杀的芦花山鸡惨死腐烂后,那“神液”能渗入墓中,定会出一个头戴“凤冠”女强人。遗憾的是,这芦花山鸡却被人捡了去煮汤补了身子骨。这故事的结局自然没有出现人们渴望出现的“凤冠”女强人...... 这故事听起来虽然有点粗糙,但也颇具神奇色彩。 我想,只要静下心来作一番构思和整理,它一定能成为《坟山的传说》的“姐妹篇”!也一定能让“三二川三年半把,还有一条万里塘”这一故事更完整更精彩。古人说:“山不在高,有仙则名;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。”果真如此的话,这块新置的坟地,那一定是名副其实的“宝地”了。
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