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路人
清晨。
“呤呤呤——”,一辆“海狮”从被桑叶蒙得严严实实的小路上钻出来,在一幢楼房前停下。
“钱老师,你来啦?”一个少年从楼房里“奔”出来,腿一瘸一拐地,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嗯。来,我扶你上车。”
“是钱老师啊?”一个高个子瘸腿农民从里屋出来,一出门便说,“钱老师,您今天又来了。太感谢您了!唉,我这孩子真不争 气,把脚弄得这个样子,好起来又那么慢,要你天天来带他,叫我们......”
“爸,我跟钱老师上学去了。”少年最讨厌噜苏,马上打断了高个子的话。
“慢点!”高个子急忙从内衣口袋里摸出拾元钱来,哆嗦着往钱老师的口袋里塞。钱老师的脸“唰”地一下红了,好象受到了天大的侮辱。他用力把钱推开:“多谢!我们上路了。”说着把“海狮”一推,准备前上车。
“再等一等。”高个子一瘸一拐的进了屋,又一瘸一拐的出了屋,喊道:“书包,把书包带上!”
高个子气喘吁吁地靠近钱老师,一手拖着车子,一手拿着书包和伍拾元钱说:“书包和‘这个’你定要拿着。再不拿,不让你们走!”他把‘这个’说得极低。
钱老师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,“嗯”了一声,爽快地把东西接了过去。
高个子望着他们的远去的背影,心里嘀咕了几句,进里屋去了。
中饭后,操场上一片沸腾。
钱老师把那少年找了来,还没等那少年开口,他已把那少年抱上了“海狮”,慢慢地向镇卫生院推去了。
“干什么去,老师?”少年莫明其妙,追问。
“给你治脚去!”
“谁说的?”
“你爸。”
“钱老师,你撒谎!这钱是给......”少年禁不住抽泣起来......
(1988.10.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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